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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疏導 現在囚室裏不時傳來歡聲笑語,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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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疏導   現在囚室裏不時傳來歡聲笑語,少……

小月正式為少年犯進行心理疏導工作前, 陳渝整整叮囑了她三天。主要是為小月找準自己的定位,她既不是獄卒,也不是罪犯, 僅僅是借住在監獄裏的一個旁觀者。所以, 要以旁觀者清的眼光來看待那群年紀尚輕的疏導對象。

陳渝見小月緊緊抓住自己的手掌不肯松開,身體也微微顫抖著, 知道對於即將面臨的工作,她的心裏其實是很害怕的。於是陳渝反手回握了小月, 告訴她如果出現什麽事情及時匯報給自己就好, 如果自己不在, 就去找林大柱, 畢竟小月的事情經過了他點頭的。

小月的心神略微穩定下來,陳渝又跟她說起少年犯們的大致情況和她工作的時間與內容。對於一個過去只知道端茶倒水伺候人的丫鬟來說, 這確實是一項挑戰,但陳渝相信耐心又溫柔的她一定能完成。

果不其然,小月才與那幫少年犯接觸幾天, 林大柱就喜滋滋的告訴陳渝,據看守少年犯們的獄卒們說, 現在囚室裏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少年犯們也不像以前那般躁動不安, 監管壓力小了不少。

陳渝松口氣, 借機替小月向林大柱討些好處。林大柱一時口拙, 他沒想到陳渝見縫插針的功夫如此嫻熟。

林大柱的反應恰恰是陳渝一早就預料好了的。“那就先欠著, 什麽時候小月姑娘想好了告訴我, 我在來匯報給典獄大人。”陳渝俏皮的耍了林大柱一道。

“你呀,莫欺負老實人了。”當孫康聽罷陳渝繪聲繪色的描述自己的“戰果”,哭笑不得甩出了這麽一句。其實他心裏比喝了槐花蜜還甜, 現在小月病情穩定,新獄有條不紊,陳渝便搬回了廷尉府,與他不時紅袖添香、耳鬢廝磨。

孫康估摸著等自己年內正式升任大理寺卿的位置,便可以稟告父母,向陳家提親。可陳渝已經被陳默玉逐出族譜,此番又該如何操作確實是個大難題。好在陳渝心寬,很多事情並不十分介意,這倒為他避免了很多麻煩。

孫康與陳渝小別勝新婚,和和美美的膩歪了好幾天。詔獄正在按部就班的改造著,尤其是獄卒這一塊,都被孫康想方設法撤換到了京城駐守的巡防營中,這些劣跡斑斑的前獄卒們讓傅提督狠狠的修理了一番。

孫康又比照新獄的標準招募了一般身家清白的平民子弟進入獄卒序列,正好陳渝回來,他便與陳渝商議著接下來該如何培訓這幫青年。

這次陳渝把幾乎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獄卒培訓上。既然要打造模範監獄,那麽就要訓練出一批高素質的獄卒。俗話說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座監獄,如果獄卒都盡是一些欺上瞞下、斂財成性的貨色,那之後的規範管理可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小月那裏雖沒有什麽異常情況,也會不時派人跟陳渝送封短信說說最近的生活。陳渝決心等把手頭獄卒培訓的活兒了結就重回新獄住一陣,陪陪小月,人家畢竟也是大病初愈呢。

這一拖便又是半個多月,直至春光融融,萬物覆蘇,京郊的丘陵上開滿灼灼艷麗的映山紅時,陳渝才重新踏足新獄。

此時,小月正在休息室的軟榻上打盹。融融日光灑在她的身上,給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陳渝許久未曾見小月睡得這般香甜,只得泡了茶坐在一旁,隨意拿起本話本打發時間。

“小姐,真的是你。”小月剛睜眼就看到陳渝,忍不住驚呼起來。

“你可睡足了。”陳渝笑著把隨身的包袱推過去,“都是你喜歡的。”

小月不好意思的揉揉眼睛,打開包袱一看,裏面吃的用的應有盡有。“你怎麽來了,是林典獄說我哪裏做的不好嗎?”

“沒有,最近林大柱除了向孫廷尉例行匯報工作外,一點旁的話都不曾提醒。”陳渝放下手中的話本,“走,陪我四處轉轉去。”

明暖的春光下,昔日的慣偷們統一換上了輕薄的粗布衣褲,正三五個人圍坐在一起,熱火朝天的在糊紙盒、疊草紙。一墻之隔的囚室裏,少年犯們正坐在囚室裏玩紙牌、聊天;女犯們則多數在為今日的午餐做準備。

正好到了小月該去給少年犯做心理疏導的時候,她便邀請陳渝一起過去坐坐。陳渝不想因為自己打亂小月固有的工作計劃,便主動讓小月回少年犯那裏,自己則去找林大柱,聊聊近期新獄的狀況。

林大柱在陳渝進入新獄的時候就得到了通報,早已準備好了花茶和瓜子。陳渝也不客氣,一邊剝著瓜子仁一邊和林大柱胡侃。畢竟冬去春來,新獄好不容易重回正軌,是該喘口氣的時候了。

林大柱對陳渝感嘆近來是新獄最太平的一段時光,所有染上癮癥的少年犯均已痊愈,女犯們大多也學會了識字,更難得的是,院子裏那些慣偷越來越乖,分給他們的勞動任務甚至有時候還能超額完成。

陳渝聽了心裏泛起一種不詳的預感,她覺得那群經驗豐富的壯年男子絕對沒有這麽容易打發,風平浪靜之下或許在醞釀什麽不可告人的事。

問題是,她手頭沒有任何證據,尤其是林大柱正唾沫橫飛的吹噓他的豐功偉績,她也不好在熱炭火上直接澆冷水。

“走吧,陪我去看看那幫痊愈的孩子們,順便也看看小月是怎麽疏導他們的。”陳渝淺笑盈盈,不動聲色道。

“好的,我還想喊上莫將軍。”林大柱高興的眉飛色舞,“他平日裏也經常去和那幫孩子聊天。”

“嗯?現在莫將軍願意和人走動了?”

“你還別說,這是我獨家發明出來的辦法,都沒來得及告訴廷尉大人。”林大柱喜不自勝,“我讓所有的男性犯人每天都有半個時辰可以隨意串門走動,大家交交朋友,牢獄生活也沒有那麽悶。你看,這不都能安心的關在這小院裏過日子嘛?”

“不愧是你。”陳渝十分無奈,又一時挑不出毛病。

“陳姑娘放心,莫將軍只會去找那群少年犯,我從來不許慣偷們接近他那兒。他那兒那麽多東西,少了什麽可就說不清了。”林大柱沾沾自喜道。

陳渝和林大柱把正在“春眠不覺曉”的莫青衡從被子裏拖了出來,又推著他一起去了少年犯的囚室裏。莫青衡睡眼惺忪,一面打著哈欠一面小生抱怨著,意思是好不容易能睡個囫圇覺,還讓人擾了春夢。

“得了吧你,哪天沒讓你睡美了,就連廚房都知道給你留早飯,讓你醒了就有東西吃。”林大柱郁悶道,“如果之前在詔獄裏有你這個待遇,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陳渝咳嗽一聲,輕輕推了踉踉蹌蹌的莫青衡一把,嚇得他趕忙回過頭來。

“瞌睡可醒了?”陳渝對驚魂甫定的莫青衡笑道,“這裏畢竟還是監獄,至少看起來要規矩些的。”

莫青衡自覺理虧,沒有接嘴。正好走到少年犯們的囚室裏,孩子們圍坐在地上,小月盤腿坐在圓心,輕聲哼唱一首蜀中小曲。

“玩的挺熱鬧。”莫青衡與小月對視一眼,小月的表情有幾分不自然,自然垂下的左手也攥成一團。

“你在帶他們唱歌?”陳渝覺得音律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是。這首曲子還是夫人在時教我的。那時小姐心情時常不好,夫人就會給小姐哼些故鄉小曲。”

陳渝意識到這具身體原先是個傻子,礙於冒牌貨的自知之明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就和坐的最近的一個少年犯聊了幾句。林大柱和莫青衡見狀也和少年犯們寒暄起來,囚室很少同時來這麽多人,頓時七嘴八舌熱鬧非凡。

小月站起來,把陳渝拽到角落裏。陳渝會意握住她的手,她用身體遮擋著其他人的視線,慢慢松開左手。裏面是一個紙團,已經被捏的皺巴巴的,還沾了層薄薄的汗水。

陳渝不動聲色將紙團收入衣袖,“什麽時候的事?”

“三天前。”小月擔心地看了少年犯們一眼,“我剛才還在想,小姐那麽忙,究竟會不會過來。”

“傻瓜,你都發話了,我怎麽可能不來。不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無意間在櫃子架下發現的。估計是起風,把角落裏的東西掛了出來。也許是我多心了。”小月憂心忡忡地說。

“你做的很對,有些事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尤其是在這裏。”陳渝柔聲攬住小月的肩膀,“你覺得會是誰。”

小月搖搖頭,“我不知道。字寫的很草,沒頭沒尾的。不過這群孩子情況還正常。”

陳渝和小月耳語了幾句,便拉著她重新回到少年犯之中。大家只道是她們小姐妹相逢說了幾句體幾話,沒有過多在意。

只在回監室時,莫青衡多了句嘴,說小月神秘兮兮地對陳渝耳語,只怕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

“丫頭嘴多,問我廷尉府的事罷了。”陳渝淡淡一笑,莫青衡一聽與孫康有關,也不好再繼續打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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